永康三年,春节刚过,拜完年、走完亲戚的人们便纷纷走出家门,大街上遛鸟逗狗碎大石,好不热闹。

    而那京都最大的京记茶楼,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,说书人讲到JiNg彩处唾沫横飞。

    “据说,那颗头颅足足挂了十天十夜,可以想见当今陛下对此人是多么得深恶痛绝。此奇nV子,乃前刑部尚书雍之礼的nV儿,雍家被抄之后,她本应被流放莫州……捉入天牢不过两日,便企图毁容自刎。”

    不知怎地,开了年,永康元年被斩首nV子的事又被人扒拉出来,汇成市井,在各大茶楼传得绘声绘sE。

    “自决便自决好了,毁容作什么?世间nV子不是最Ai美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是呀是呀,据说这雍小姐生前很是漂亮呢,这都能下得去手?”

    说书人一脚踏上梨花木桌:“嘿!这你们就不懂了吧,皇帝说了要砍她的脑袋,枭首示众,以儆效尤啊!”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“嘿呀,你们这帮土包子,还真是什么都不懂。这位雍小姐生前是怎样的人啊,京都才nV、名门之后,哪里能受这样的羞辱?故而以毁容示众,保全最后那点颜面啊。”

    “噢~~~原来如此。”众人纷纷附和赞同。

    茶楼角落中,一位相貌普通的锦袍男子将上好的骨瓷茶杯捏得SiSi,用了十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将茶杯朝那说书人扔去。

    一旁更为清秀的男子耳听八方,眼观六路,从容不迫地将对方茶杯添满,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:“王兄,君子报仇,十年未晚。如今陛下年轻气盛,亲政不过三年就得罪不少官员,与长公主的关系也不复从前那般牢不可破,咱们机会多得很哪!”

    “哼,那个nV人诡计多端,皇帝和皇权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,谁能b得上?你们可莫要掉以轻心被她骗了。”此人便是王瑞杰,尚书令王贤忠独子。

    当初雍久关押在天牢,三日便被问斩,刑部又已被换成长公主一派的人马,他连见雍久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,在菜市口看到的还是毁容后的“雍久”,更是将王瑞杰刺激得几yu发狂。

    心上人被如此残杀,无论如何,王瑞杰都不会放过长公主和狗皇帝。

    坐王瑞杰对面的正是户部尚书长子李毅斌,只见他谈笑间风流倜傥,“唰啦”一声,展开折扇,轻轻摇曳:“王兄,此言差矣,当初雍小姐和那位关系可不简单哪……”

    京都秋日的风一如三年前那般凛冽,夹带着各种流言蜚语传啊传,传遍大江南北。

    传到莫州城时,这风变得暖和下来,贼nV谋逆的故事反而变成了nV子为父报仇感天动地的传奇佳话了。

    两个形sE匆匆的男子在莫州城最大的酒馆里听说书人胡扯半天,那记忆深处如何都抚不平的怨恨与不甘牵头皮般地扯拉出来,叫人痛不yu生。

    “走吧,阿九。”

    这俩男子正是nV扮男装的雍久和昔君。

    三年多未见,昔君个儿拔高许多。当年猎场发难后不久,长乐郡主便与沈士良合离,带着昔君返回西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