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寒章从未尝试过和同龄人一起抄书,哪怕是陪伴他多年的江枫华都没这样过。

    七殿下觉得十分新奇,坐在禅房,盘着腿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晏行昱。

    晏行昱将炭盆放在荆寒章身边,撩着袖子正在磨墨。

    用着荆寒章的身体,他的一举一动依然是雍容儒雅的,垂眸淡笑时,几乎让荆寒章都忘记了这是自己的身体。

    荆寒章看了一会,突然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让江枫华跟过来?”

    晏行昱道:“他不是陛下派来的吗?你的侍从都是大殿下身边的人,若是江枫华不来,陛下怎么会放任你脱离他的掌控?”

    荆寒章托着下颌,吹了吹额前的一绺发,似笑非笑道:“你倒是了解我父皇,若非知道不可能,我都怀疑你是我父皇的私生子了。”

    晏行昱抿唇笑了,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笑。

    荆寒章伸脚踢了踢他: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晏行昱如实道:“很好笑。”

    “好笑?”荆寒章挑眉,“哪里好笑?”

    晏行昱却还是笑,不说话。

    荆寒章正要闹他,晏行昱将墨放下,道:“墨好了,殿下,我们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荆寒章:“……”

    荆寒章不情不愿地提笔抄经,晏行昱道:“殿下,要诚心。”

    荆寒章不情不愿地诚心。

    晏行昱无奈,也没再劝,荆寒章这种性子,愿意替他抄书晏行昱已经很高兴了。

    晏行昱提笔开始抄经,只是抄了一张,荆寒章又开始拿脚勾他的小腿。

    “我抄书从来都抄不成句。”荆寒章叼着笔,懒洋洋道,“你是怎么抄对每一个字的?”

    晏行昱脾气很好,也不生气,还乖乖搬着荆寒章的腿放回原处,道:“这经我自小抄到大,每一个字已熟背于心,就算闭着眼也能倒背如流。”

    荆寒章回想起了之前自己桌案上那抄得整整齐齐的十遍《大学》,挑眉问道:“其他书你也倒抄如流?”

    晏行昱道:“但凡我看过的,都能记住笔划怎么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