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鱼息突如其来的“治病”,晏行昱做了一晚上的噩梦。

    梦中依然是一室灰暗,只有不远处燃着一盏小灯。

    身穿素衣的美貌女子手中捧着一碗药,轻轻哄他,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:“喝了药就不难受了。”

    小小的晏行昱脸颊绯红,手上脖颈上全是抓出来的血痕,他眨着眼睛,声音有些沙哑:“娘亲,行昱不难受。不怪那个哥哥,是我自己要吃茯苓糕的。”

    晏夫人微怔,突然簌簌落下泪来,她没说话,哄着晏行昱将药喝下去。

    喝完后,晏夫人才柔声问:“行昱要吃蜜饯吗?”

    晏行昱眼睛一亮,扯着晏夫人的袖子撒娇:“要吃,多谢娘亲。”

    晏夫人抖着手给他喂了个蜜饯。

    晏行昱吃得开心,正要说话就感觉到他娘亲突然轻轻将他拥在怀里。

    那怀抱依然温暖,带着淡弱的胭脂香,晏行昱很喜欢这种令他安心的感觉,依赖地在她肩上蹭了蹭。

    直到,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口鼻。

    晏行昱的眼睛猛地张大。

    晏夫人的环抱逐渐收紧,一点点将晏行昱瘦弱的身体死死困在怀里,捂住他口鼻的手更加用力,似乎要将他活生生扼死在自己怀里。

    晏行昱剧烈挣扎了两下,无意中扯乱晏夫人的发,一支簪子落地,发出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晏夫人浑身都在发抖,她喃喃道:“你为什么要活着啊?求求你快去死吧。”

    晏行昱的眼睛有些茫然,他有些听不懂娘亲的话,耳畔一阵嗡鸣,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小行昱迷迷瞪瞪地想:“是因为我吃了很贵的蜜饯吗?”

    他挣扎着去扯娘亲的袖子,想要告诉她,自己以后再也不吃蜜饯了,但手却使不上丝毫力气,只能逐渐感受着呼吸渐弱。

    晏行昱至今都不知道,他娘亲为何要杀他,只是那濒死的恐惧混合着女人的胭脂香却深刻在他脑海中,每次靠近女人都会不自觉地呼吸困难,仿佛又经历了一遍被人险些扼死的绝望。

    梦中,那带着胭脂香的女人依然死死困着他,不让他有任何挣脱。

    晏行昱感觉到脖颈处似乎有热泪滴下,却又不敢确认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间,似乎有人在摇晃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