酿酒桶很大,所以即便是裴若岁折腾了很久,也只才装够一个酿酒桶所需的量而已。

    而这会儿,太阳已经日落西山了。

    裴若岁到院子里打了水,洗了洗手,才到大堂那边去。

    小顺儿还在柜台后边和董禄学习,全夜又恢复了先前那样,靠着桌子半眯着眼,懒散得很。

    裴若岁多看了他一眼,没见过谁家的锦衣卫像他这样没纪律,难不成是因为没有江沐之看着么?

    就这一眼,看得全夜瞬间清醒了过来,三步两步迎上前来,“东家,你看好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裴若岁略微一点头,吩咐说:“酿酒那屋子的火盆应当是有专人负责的吧?多照看着点,别去霍霍我那个酒桶。”

    全夜眼睛一亮,顿时对她的酿酒桶有些好奇了,里面是装了什么东西,让她这么神神秘秘的。

    裴若岁扫他一眼,已经看穿了他的蠢蠢欲动,再度警告了一句:“别起什么乱心思,过两天我还会来看酒发酵的情况。等过阵子,酿酒的法子会教给你们。”

    全夜唇角垮了下来,指挥使想护着的人,他还真是不敢惹啊。

    与全夜说完话,裴若岁才到小顺儿那边,他这会儿正用力攥着毛笔,在毛边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他没怎么拿过毛笔,不知道该怎么控制好手腕上的力量,手指都禁不住在抖。

    但毛边上的字,依旧隐约可以辨认的出来,是个“裴”字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裴姐姐的裴吗?”小顺儿没注意到身后的裴若岁,开开心心地偏头去看董禄,双眼亮晶晶的,透着欢喜。

    董禄点头回应:“对,这便是东家的姓氏。”

    “小顺儿弟弟,都学了什么?让我来看一看?”裴若岁单手撑在了柜台上边,往小顺儿的方向探头过去。

    谁成想,小少年抬手就按在了那个字上边,双颊一下变得通红,“没,没学什么!”

    小顺儿似是对于他学写裴若岁名字的事情,感到有些害羞。

    裴若岁忍不住揉了把他的头发,“你刚写的字就把手按上去,手心里一准已经沾上墨了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小顺儿下意识地想要抬手,但想起纸上的字,又按了回去,“裴姐姐,我回家去洗掉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他少有这般腼腆的模样,裴若岁也不再逗他,转而看向董禄,示意董禄来一旁说话。

    董禄对着小顺儿说了句:“你先练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