伙计捏着契约,果断用力将纸撕了个稀巴烂,然后一抬手,任由碎纸纷纷扬扬的落下来。

    “什么破契约,不过就是一张废纸!你少拿出来唬人了!”

    裴若岁弯着眼眸笑了笑,“你知不知道景国律法有一条是这样说的,恶意破坏他人私有物是违法的。尤其,你破坏的还是一份交易契约。”

    景国律法虽严,但实际上很难落到实处,官官勾结,欺压百姓,更是压根不将百姓的诉求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如同眼前的这一幕,即便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上告昌宁县县令,他也只会打发他们回来,让他们私下处理。

    但这些却是清安镇上的百姓所不知道的。他们很少有人能去县里,类似的小事儿都是请村长处理的。

    那伙计瑟缩了下,梗着脖子喊:“那又怎样?你还能将我砍了头不成?”

    “罪不至死。”少女笑得明媚,语气轻飘飘的,压根没觉得这有多可怕似的,“顶多也就是扒皮鞭打泼盐水什么的吧。”

    一听这话,伙计的头皮直发麻,再看那小姑娘依旧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,用最温柔的语气,说出最残忍的话。

    他咽了口唾沫,他并不知道县里衙门的刑罚如何,可他到底是不敢冒这个险。

    虽然听命于掌柜的,但他那也是为了钱啊,再怎么说,他也不能为了钱,把命都搭出去!他还有一家老小等着他养活呢!

    “谁,谁信你呢!”伙计一边喊着,一边后退,撒腿就想要跑,迎面就险些撞上一个人。

    江沐之早就在裴若岁眼神的暗示下堵住他的退路,他动作很快,伸手便扣住伙计的手腕,向后一折,又用力将他按向地面。

    伙计早就吓得腿软了,根本挡不住江沐之手上的力道,整个人都被按趴在地上,脸紧贴着地,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“放了我吧,放了我吧,这一切都是我们家掌柜的让我干的啊!我们掌柜的怕清安酒楼买了大虫,以后生意又红火起来,威胁到庆福酒楼啊!”他涕泗横流,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。

    当然,能够促成此事,肯定也少不了他的“功劳”。但他怎么可能说出来,那凶残的臭女人要是知道了,肯定更饶不了他了。

    裴若岁平淡的目光之下藏着讽刺,将他的小算盘看得透透的,把黑锅都扣在庆福酒楼掌柜的头上,让他自己免于刑罚。

    “这样吗?”她饶有兴致地反问了一句,“那你跟我进清安酒楼,仔细说说?”

    他当然不能进到清安酒楼里边去!没了大家伙在边上看着,这女魔头还指不定怎么折腾他呢。伙计坚决拒绝:“我不去!”

    “嗯,可以。”裴若岁点头。

    伙计闻言,顿时松了口气,看来这女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嘛。

    谁知下一秒,“小全,去酒楼里喊几个力气大的人过来,把他送到县衙门去,让县令老爷评评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