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潜舟把宁嘉思的行李拎到电梯口，停住脚步直起身，将手插进裤兜里。
宁嘉思咬了咬唇：“不用送了，我自己下去也可以。”
杜潜舟：“嗯。”
“要不要一起吃个饭？”他不甘心地邀请道。
杜潜舟：“还有事。”
宁嘉思：“你有什么事呢，看书写作都可以往后延吧？”
宁嘉思的声音消失在杜潜舟冷淡的眼神里，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轮廓漂亮，里面是一如既往的平静。在那样冷静的眼神下，宁嘉思常常有种如坠冰窖，内心的丑恶被一览无遗的感觉。
也许这就是杜潜舟能写出这么受欢迎的作品的原因。
他总是那么冷静，乃至于冷酷地用非人的眼神观察人类和这个世界，将世间丑陋与脏污尽收眼底，却一言不发。
他的眼睛是深渊啊。
送走宁嘉思，杜潜舟回到家里锁上门，窝进沙发老位置捧起了书。
这天难得出了太阳，阳光驱散了灰蒙蒙的云雾，细小的微尘悬空漂浮着。
一片寂静中过了一分钟，卧室的门从里打开，魏愿穿着毛绒绒的拖鞋走出来。
他歪了歪头：“人走了也不叫我？”
杜潜舟闻言抬头，视线落在他的圆领毛衣和脖颈的交界处，又看向挂在椅背上的大衣，答非所问道：“你没把外套带进去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魏愿甩掉拖鞋爬上沙发，他没穿袜子，赤脚有几分冷意，便蜷着脚趾缩进了宽大的家居裤筒里。
魏愿抱着腿，下巴抵在膝盖上，问：“你怕被发现吗？”
面对魏愿的挑衅，杜潜舟捧着书，将他忽视了个彻底。
没有宁嘉思在场，魏愿没必要再装得惴惴不安。他大着胆子抢走了杜潜舟的书，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，意味深长地问：“杜老师，你读过女儿国的故事吗？”
魏愿微微一笑：“你刚才的样子像在看经书。”
杜潜舟八风不动，平静无波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他露出的半截锁骨上停留了一会。随后刚才一闪而过的形状优美的踝骨，衣衫半掀露出的柔软腰线，与雪白的牙齿相映的纤巧唇珠，一幕幕不断向他侵袭。
可当事人却毫无自觉，对他的浮想联翩一无所知，甚至因为得不到回应，变本加厉地挑战他的底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