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离点点头:“真好,但我拒绝。”

    大力不解:“为何?”

    她委婉道:“大力门这名字,我不大喜欢。”

    大力:“……”

    阿离找个角落,打开药囊,里面摆放陌生,还是上次季沐放的。

    她手指微顿,找到续骨膏,卷起袖子,今天穿得贴身,卷得十分费力,令人心烦气躁。

    阿离吐出口浊气,注视叫卖的小贩,忽想起叶备替夏紫嫣喂药,心中有根小刺,难受倒说不上,就有点不舒坦。

    她自睁眼就无人护着,连口水都需抢去夺,要不是混血命硬,早就埋进黄土,好不容易活到七岁,被叶备带回玲珑阁。

    师傅慈爱,同门友善,那是她从未有过的神仙日子,却没想出事后,竟无一人相信她,替她说话。

    起初阿离总觉里面有误会,师傅有苦衷,但阴冷昏暗的地牢,不断落下的鞭子,皮开肉绽的痛,终究打醒了她。

    喜爱,是真的,但只流于外表,他们到底不信她。

    玲珑阁带给她的苦,比一辈子加起来都多,伤口好了坏,躲藏辗转间,是双双贪婪渴望的眼。

    天地之大,竟无她容身之所。

    是季沐以神明之姿,不可拒绝地降临,生生劈开绝望。

    阿离一揉发鬓,怎么又想起季沐了,她拨弄袖子,心想要不直接撕了得了。

    “求求你们放过他,狗儿他很乖,什么都没做过,放过他,我给你磕头了!”

    随即传来沉闷的磕头声,期间夹杂稚童的哭喊,“奶奶起来,奶奶……”

    阿离听着揪心,朝喧杂处看去,就见一老妪跪伏在地,银发颤颤,额头血肉模糊,有名彪形大汉,大咧咧叉开腿,手中提着个小孩。

    那孩子拼命挣扎,想要扑去扶住老妪,却无法挣脱,急得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大汉面色轻蔑,用力一扯孩子尾巴:“这小杂种生得倒好,毛色醇红发亮,柔姬娘娘缺条围脖,不如拿你顶数。”

    老妪听后,苍老的手掌抹过眼睛,磕得愈发用力:“我我有银子,请大爷听曲,就绕了狗儿。”

    大汉夺过碎银,呸了口,抬腿欲踢:“这么点,你打发叫花……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