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....当江县令一行人冒着大雨浑身狼狈地赶到驿站时,听留守的驿兵指路,又好一番周折才追到灶房去。

    「下官江韬,领县尉刘文、主簿张志yAn、仵作葛三儿,拜见裴大人,卓参军。」

    江县令年近四十,斯文儒雅,不像个当官的县令,反而像是个书院的夫子,率领着县尉几人上前恭敬行拱手礼。

    裴行真和卓拾娘熄灭了三口灶火,小心地用火钳子掏出里头余炭和细碎杂物,将之一一用乾净的箩筐装盛起来,下面各自放了个盆儿。

    他们正在仔细地筛下炭灰余烬,看着竹编网状箩筐上头慢慢被筛剩下的物事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虽然很少,但仍然依稀可见尚未完全焚毁的残存鞋履和绸衣焦黑细碎……

    「我们迟了一步。」卓拾娘有些懊恼。

    裴行真却低低笑了。「不,也许并不迟。」

    卓拾娘一怔。

    裴行真只对她眨了眨眼,随即优雅起身望向江县令等人,从容淡笑。

    「江县令来得正好,驿站眼下出了人命,而无论驿站或是命案,你都是虞乡县辖管的官员,本官虽为刑部侍郎,也不好处处越过你,终归要向你支会一声的。」

    「裴大人客气了,」江县令丝毫没有见到上官的紧张或激动,非常沉稳地拱手行礼道:「驿站重地竟出了命案官司,下官忝为小小县令,也着实怕自己位卑担不起,还请裴大人主查此案,下官和虞乡县衙上下人等皆听从大人号令。」

    「今日的命案,裴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。」裴行真颔首,语气温和。

    江县令叹气,m0了m0脖子。「唉,下官得知此消息,真真是焦心如焚,恨不能身cHa双翅,火速飞抵驿站探查究竟才是……这好端端的,驿站怎麽会出了人命呢?」

    裴行真目光落在他m0脖子的动作上,顿了顿,微笑安抚道:「Si者的身分,我已命属下前去一处逆旅追查,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。」

    江县令面露安心,随即下意识地摆弄了弄左右衣袖,就像是想掸去袖上的Sh气般。「那下官就放心了。」

    裴行真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放心……吗?

    他嘴角轻扬,眼神和煦。「江县令和县尉等冒雨赶来辛苦了,还是先喝口热茶暖暖身,案子虽要紧,可若受了风寒,耽误追查凶手的进程也是得不偿失。」

    江县令一众虽然坐着马车来的,可这样大的雨,进出马车也是淋得够呛,油桐伞也仅能挡住头脸,眼下本就是个个衣衫K脚半Sh,正暗自打着哆嗦,不过强撑着罢了。

    裴行真此话一出,县尉和主簿仵作都情不自禁眼露喜意,只有江县令瞳孔陡然放大了一瞬,而後忙正sE端谨,连称不敢──

    「多谢裴大人T恤,但还是速速破案重要,下官等暖不暖身子并不要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