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徐桥川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张嘴却答不出来。不是因为不知道答案,而是忽然忘了该怎么发声。忘了只要自然张口,舌尖放在下齿龈,声带振动,软腭上升,就能发出一个最简单的“啊”音。

    徐桥川很快生出一身冷汗,面前来过医生和警察,但很快都消失不见。医生无法帮他开口出声,警察问不出事情原委。

    他醒来后就一直沉默,只以点头和摆手回应。起先众人都以为这种沉默是他的自我保护,毕竟他的遭遇实在悲惨。后来状态稍好时警察找他做笔录,可无论问什么徐桥川也不回答。

    徐桥川干张着嘴,又摸到自己的喉咙,后知后觉反应出他失语了。

    陈宗虔在外头接电话,房门半开,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徐桥川。心中五味杂陈,为什么伤在一人身上,痛却在折磨两人?陈宗虔光顾着看人,电话都不怎么仔细听。

    他刚看了脑部CT的报告,医生说这可能是颅脑损伤影响到语言中枢,导致的语言交流障碍。

    大抵是他视线太过直白,一直无遮无掩,徐桥川想忽视也做不到。陈宗虔对上双湿漉漉的眼,看到那眼中全是自己,心像反复被人拿捏,个中滋味难言。

    电话正要挂断,对面忽然想起什么,又和陈宗虔提道:“徐建在警局里反复喊冤,你不觉得怪吗?”

    “哪里怪?”

    “怪,监控拍到徐桥川往那边看了眼,徐建也跟着看了……徐建实施盗窃后第二天,徐桥川就去看了楼下监控,但当时什么也没查到。”对方停顿片刻,陈宗虔听见纸页翻动。空闲的片刻,他回忆那晚是否还有其他反常。

    那晚徐桥川走路慢吞吞,像极不情愿分别。陈宗虔问有没有遇到不合理的事,他两唇嗫嚅,答得模棱两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