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喻起来的时候,下意识看了眼手机,昨天找兼职的H先生,于今天早上五点给了他回复。

    是的,不止有回复,还有两个来自H先生的未接来电。

    言喻深吸一口气,依旧记得当时扣下手机铃声的愤怒,突兀的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起的时候,他差点享年十七岁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因为H先生给的待遇是他能找到的所有兼职里面最高的,言喻发誓,他哪怕今天晚上不睡觉,也要在凌晨两点半给H先生打电话唱个午夜凶铃。

    【H:您的情况我大致了解,如果您是位女士的话更好。】

    如果您是位女士...

    言喻心头一哽,隐隐感觉到拳头硬了,这他奶奶的哪里是做兼职,这是做他啊。

    还未深入职场,便已知其中险恶。

    士可杀不可辱,身为男人,怎可为了几斗米折腰!

    言喻狠狠在床上锤了一拳,压下身为男人的愤懑不平,指尖飞快地点着屏幕,大有把屏幕戳穿之势。

    【浪里小白鱼:是的,您猜的真准呢,我是位女士。[微笑]】

    完毕,丢了手机,痛苦地趴在枕头上,悲痛地‘嗷呜’不止。

    做人难,做男人更难。

    磨磨蹭蹭好一阵儿,言喻带着小区楼下的小笼包,一路狂奔,临了进了教室,还是逃不过迟到的宿命。

    老蒋正在上面激情四射的讲着《陈情表》,隔着窗户都能看见从嘴里蹦出来的唾沫星子。

    言喻下意识抹了把脸,不吭声地从后门偷偷摸摸进来,还好他坐在窗口倒数第一排,挨着墙缝走,最安全。

    “欸,言喻,你怎么又迟到了?”陆宣趁老蒋不注意,丢了个纸团在他脚边,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    言喻‘嘘’一声,生怕被发现,“一宿没睡,忙着活计呢。”

    陆宣只当他是在开玩笑,毕竟言喻这成绩,是怎么进来名博的,大家都心知肚明,最南边那栋宿舍楼,可不就他家里捐的么。

    鼻尖传来一阵冷淡的柏木香,言喻眉眼一沉,忽然觉得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抬起头,果然看见隔着一条过道的贺慈,漆黑的眸子,不见半点情感,虚虚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言喻自以为,经过昨天那事,两人差不多勉强算个朋友,标准地给人笑了笑,嘴角弯了不到一秒,还在生死逃亡时速里特意给人打个招呼,“...嗨,早啊慈哥。”